存在主義者。

“所以,我听闻这里有一位神童?”

躁动的人群忽然冷却了,随着声音的传播迅速将凝固的气氛传遍整个大厅,并在尽头停止。只留下席卡内德和莫扎特两人格外响亮的窃窃私语。

“也罢,不知是不是胆怯了。”萨列里看向人群,目光扫描似地巡过去,停在了尽头。他的眉头微蹙,滞了一下,随即又舒展了开,“安东尼奥·萨列里,献曲恭候神童沃尔夫冈·阿玛德乌斯·莫扎特大驾光临。”

客套话真多。莫扎特撇了撇嘴,重心后移倚靠在墙上。那人分明没有看得起自己的意思。

萨列里缓步走向大厅中央的钢琴,脚步声践踏着每个人的心跳,嗒,嗒,嗒。他拂起黑西燕尾的衣摆,坐在钢琴上时,每个人都摒住了呼吸。他的手放在钢琴上时,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绷紧了全身肌肉似乎要冲出座位,却碍于这凝固的空气,转而化为饥肠辘辘的声音捕捉者,期待音符从那手指下溜出。

十秒不到的时间,被拉成了三分钟,只有莫扎特眼中的时间是正常的,他感受不到空气凝固住了,好奇心催促着他向前走去。他是唯一自如的人。

终于,乐曲声响,人们贪婪地竭取千金难换的音乐,并打自心底庆喜不花一分钱便能够享受到那些贵族中的贵族才可一听的佳作,即使他们只知道那不过是声音,钢琴键被按下,连着琴中机械木块,敲打被绷紧的弦的声音。可他们此时就是那根弦,迫不及待地等待萨列里光顾他们的身躯,激起一阵虚假的共鸣。

莫扎特却停住了脚步,他被前所未有的乐潮淹没了,那潮水围绕着他,仿佛要将他束缚窒息,但他心甘情愿被那迷人的音符俘获。眼前的这个人,的的确确有那样的资本傲慢。他心中被认同的欲望同时被拘谨的音符挑逗出来,他想认识这个人,他想要认识他的音乐,他会认同自己,他会将自己视作同类吗?莫扎特想着这些问题,但从来不思索问题所反映的真相。他要演奏,他一定要演奏,他要认识他,他要认识萨列里的一切。

他在海上摇摆不定,直到看见萨列里的船只挂在天边上,他有了目标,不顾一切向前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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